Against Me! 的主唱 Laura Jane Grace 最近在 Noisey 客座回答读者提问。本周,Laura 找到了两个相似的问题,一并做了回答。
亲爱的Laura:我很好奇,在你的生活中,纹身这件事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一些具体一点的问题:为什么最近你要纹黑你的胳膊?这是不是你计划已久的?
亲爱的Laura:我现在状况很不好。因为抑郁症发展到了挺严重的程度,我这个学期休学了,精神崩溃,几近自杀。你有什么建议能够救救我吗?非常感谢。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瞬间,我坐在厅里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我那时刚从濒临自杀的精神崩溃中恢复过来,整个人处于低潮期,还因为肠胃感染生着病。我的婚姻也告一段落,再次有了烟瘾。虽然我也在看心理医生,我也在考虑她的建议,但我无时无刻不在讨厌她。
她建议我来点硬的,比如一些一旦喜欢上就停不下来的事情,好克服我的抑郁。我拒绝了。所以她就给了我另一个选项——到健身房办个会员卡,每天锻炼到累趴下,“让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爱情催化剂,它可以使人看不清对方缺点,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分泌水平上升”。
我试了一段时间,练出块儿来了,可我不喜欢。
从我开始纹身到现在已经好多好多年了——我 14 岁的时候就往脚踝上纹了一个乐队 logo,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James 画给我的。自此,我持续往身上添不同纹身师设计的纹身,但那更像是我生活中的际遇给我烙下的印记。那些纹身里有巡演标志,里程标,或是留给我那些愚蠢决定的教训,比如什么露水情人的名字之类的。那些都不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纹的。
当我搬到芝加哥时,坐在空空的沙发上,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一条明确的前进道路,内心的创伤还未愈合。我需要做些别的事,让自己没空想自杀。我在谷歌上搜“芝加哥 纹身”,找到了一些纹身店和纹身师。在 Logan Square,有一家叫做 Butterfat 的纹身店,里面有两位来自日本的纹身师 Gakkin 和 Kenji A-Lucky,已经小有名气,作品也是我的菜。
他们不会在纹身作品里使用过多的色彩,主要都是黑色。我喜欢黑色。我给他俩都发了预约邮件。 Kenji先回复了我,所以我就先跟他约了两天。我想让 Kenji 帮我纹个曼陀罗在脚上。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脑子里没有一个明晰的方向,那么世界就应该在我的脚下向我敞开,帮我决定我该何去何从。
我跟 Kenji 的沟通有点困难,因为他英语水平有限,而我对日语真的是毛都不懂。我本来想的是脚尖上纹一个可爱的小曼陀罗,结果他设计出来的是能盖住我整个脚的图案。每个部分都纹了长达 10 个小时。我们先是纹了一只脚,回去休息一天,再纹另一只脚。每次纹完晚上我都是走回家的。真的好痛呀,特别是往我脚后跟钻针的时候。但是过后身体分泌的多巴胺让我嗨得不能自拔。我感觉好了些,不那么想自杀了,而且还想继续纹身我想现实一点地面对自己的前途。电灼是很痛的。每周都要把一根巨大的针刺进我的腿也是很痛的。整容手术更痛。我知道变性手术也是超痛的。(是不是听起来有一股冷冰冰的消毒水味?)我想掌控疼痛,而不是被疼痛摆布。纹身就是很痛的,所以我必须全神贯注走完全程,而当这个疼痛的过程结束后,我就会感觉好很多。所有那些我生活中的糟烂事相比下都像是闭了嘴。纹身对我来说就像一种自创的调节机制。比起这种生理上的疼痛,那些心理创伤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脚愈合后,向 Gakkin 预约了一次。他住在京都,所以这次我得过去找他。2014 年我去了两次,他帮我在脖子上做了纹身。跟上回差不多,每个部分都花了长达 10 小时之久。因纹身而分泌的多巴胺带来的欢愉感,混合着倒时差的不适感,感觉更美妙。我向纹身师预约了一次又一次,像是着了魔——为了那种欢愉,我宁愿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