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著名的达达派美术家马赛尔·迪尚,创作了一幅《泉》——一只被颠倒过来钉在木板上拿来展览的尿斗一七面用漆写着作者的化名“R·Mutt”。《泉》问世以后,有人大肆批评作者不是创作而是剽窃。’迪尚解说:“这件《泉》是否R·Mu’Lt先生亲自制成,那无关紧要。Mutt选择了它。他选择了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具,予它以新的标题,使人们从新的角度去看它。这样,它原有的实用意义就丧失殆尽,却获得了一个新的内容。” ‘
迪尚机智地回答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也为研究现代人的纹身课题提供了一条思路。
任何一种文化现象都离不开社会的土壤,纹身文化也是如此。
假如纹身文化离开了社会的组织肌体,离开了它赖以生存的社会土壤,那么,它无疑成了空中楼阁,失去了纹身文化应有的生命,不管它以何种方式、何种力量作用于社会。
在人类的文化舞台上,纹身走过了它漫长的兴衰史。它曾以文明的使者,托起人类进化的浮筏,永恒地记载了人类昨天的一个时代、一个生活片段、一个旋转的侧面;它曾以习俗的“宫庭画师”,描绘了年轻的人类与自然抗争的复杂心态;它曾以愚昧的“马前卒”,撕开了人类的“遮羞布”,血淋淋地暴露了人类的弱点;它还曾以绝妙的艺术自居,极其傲慢地给人类提出了一道思考题——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有人说,纹身是一门正在走向消亡的古老艺术。此结论未免言之过早。且不说今天西方又重新掀起了一股绅士淑女竟相纹身的热潮,即使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今天,只要你稍作留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你就会看到众多的千姿百态的纹身爱好者;倘若你有兴趣,不妨再沉下去看看,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在那些社会的污垢层里,你会更加触目惊心地发现,那是一幅幅多么丑陋的画面!
嬗变的纹身,纹身的嬗变,躯壳内蠕动的是一种复杂的心态。而这种心态又主要以它的负效应投影在社会的屏幕上,如同中国的女性纹身那样,在每一个纹身者的背后,都有一个错综复杂的悲剧故事。 、
这,就是中国的现代纹身,一个不折不扣的黑色幽灵……